徐飞:五大连池是很男人的城市
在北国的北部,有一个地方,那里有独特的火山风光和神奇的矿泉水资源,那是火山爆发之后,地球留给人类的一个宝贵财富。这个地方叫五大连池。
对于南方人来说,那是一个遥远得有点陌生的城市。在观光游时代,她并不像南方的许多兄弟城市那样受到青睐。
但她的市长徐飞时髦地将她形容为“80后”,寓意为:发展较晚,但绝对有竞争力。
五大连池真正的财富是神奇的矿泉水资源。家家户户打开水龙头都是矿泉水。那里的矿泉与法国维希矿泉、俄罗斯北高加索矿泉并称为世界三大冷矿泉,可饮、可溶、可医,被称为“神水”、“圣水”。
计划经济时代,国家投资建了六十多家疗养院,各大国有煤矿企业、国家部委在那里都有疗养院。当时主要作为工人阶级的疗养基地。
后来,随着计划经济时代向市场经济的过渡,五大连池也逐渐从疗养向旅游转型。“疗养保健也是一种休闲。”徐飞认为。
徐飞曾经提出“五大连池应该坚持可持续不发展战略”并因此而遭到批判。他始终相信,后人更有智慧,更有实力,也将做得更好。既然这样,不如把五大连池像处女一样保护起来,守住青山绿水,就等于守住明天的财富。
但在一个以GDP挂帅的时代,作为市长的徐飞面临着 “太大的压力”“现在不仅要求GDP,还要绿色GDP,需要人均GDP的增长,需要财政的增长,每个季度的报表在全省的排序,对我来说都是很大的压力。”
在五大连池,有一条与城市的历史同样源远流长的河流叫讷谟尔河。人说,一江春水向东流,火山脚下讷谟尔河向西流。这条河流源自原始森林和湿地,为了保护它,在河流流经的地方,他们没有建一个带有污染性的企业。徐飞说,扞卫一条河流很不容易。一方面,很多污染企业开始北移,加工皮革的、造纸的,税很高,对于一个财政并不宽裕的政府来说,这是莫大的诱惑;另一方面,财政需要收入,政绩要看GDP,每年还需要招商引资,需要固定资产的投资规模,这是地方政府及其行政主管必须面对的压力。“但我们还是坚定不移地拒绝了那些污染企业,我们2008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还要写上‘打造讷谟尔河生态长廊’,守住五大连池的青山绿水。” 徐飞说,如果最后的青山绿水守不住的话,那他就是罪人了。
对于市长来说,有一种品质弥足珍贵,那就是在决策上少犯错误,尤其是尽量避免重复前人的错误。
国内那些已经很着名的旅游城市无疑是他们的研究对象。成功的经验是相似的,败笔之处却各有不同。“在他们的败笔之处来研究五大连池将来如何少走弯路。” 徐飞每年都要到世界最好的景点去走走看看,争取回来做的事情在全国领先。他提出国内学教训,国外学经验,少走弯路。
譬如在建设城市交通这个问题上,徐飞认为他们的态度是积极稳妥的。目前距离五大连池最近的机场有两个小时的路程,距离铁路是四十五公里到五十公里。“但我们没有太积极地把铁路延伸到景点,留一段公路运输,也可能是对环境的一个保护,后人肯定要评价这个问题。”旅游城市在火起来的时候,往往就面临着巨大的人流压力,他认为将铁路站点直接修到景点附近,那是一个败笔。徐飞一直强调,他们不是因为发展慢才提保护的。
困绕这位市长的还有不少问题。“五大连池有一流的资源,二流的市场,三流的配套”,这是他对五大连池现状的一个总结。缺少相配套的旅游服务就是最大的问题。比如准四星的酒店只有一个,三星级的酒店也就两三个,档次都比较低。目前五大连池的招商引资主要也是旅游配套,但并不容易,因为旅游投资的回报周期很长,一般的投资商不太感兴趣。
采访中,徐飞一再强调要低调稳健往前走,不急于打造一个红红火火的景区。“如果我们的财力、人力、物力达不到整体开发的时候,我们就局部开发,开发一块是一块,而且要走高品质的路子。”五大连池的深度休闲游、度假游和正在兴起的休闲经济对接,徐飞相信将大有所为。
他说五大连池是一个很男人很男人的城市,不仅因为那种自然的伟岸、雄性和不羁,还因为其需要时间展示的魅力。五大连池有强大的后发优势。如果五大连池像男人,那么时间是种优势,中年的时候最有韵味。”
但在五大连池还年轻的时候,做市长的徐飞一直感叹不容易,“守得住清贫,耐得住寂寞,管得住自己,抗得住诱惑。”他说,没有定力很难走下去。